燈草和尚
便輕輕的把發簪挑開門兒,里面正弄得熱鬧,長姑一些不曾聽見,那和尚卻聽得,自知前生姻緣該是如此。所以只作不知,任李可白走到床前,掀開帳子,燈光正照著一個赤條條和尚,提了長姑雪白的兩條腿在那里,作一段老漢推車,狠命的抽送,可白大怒,大喝一聲,那和尚已鑽入被內。可白忙揭被褥,已不見了。嚇得長姑叫不出聲。
可白道:「原來叫丫環暖玉定計伴我而睡,你卻留和尚在房內作這沒廉恥的勾當。」
長姑哭道:「你乃讀書的人,把這醜事張揚,大家不好看。」
李可白愛惜自己聲名,再不言語。只悶悶到天明,收拾了自己的衣物,走回自己家里去了。寫了一封休書,密密差使女送到長姑房來。夫人已聽見,長姑一五一十說與他知,休書送到,只不與楊官兒看,長姑哭泣不休,夫人再三勸慰。
長姑對夫人道:「我嫁李家年余,今日一但把我休了,叫我改嫁,我一心要嫁燈草和尚。」
夫人并不則聲不表。
且說暖玉兩夜換了兩個,正在行經之時,雖然得了孕,連自己也不知是李可白的,是楊官兒的,只好推在楊官兒身上了。楊官兒聽見暖玉有孕,滿心歡喜,雖聽得女婿不辭而行,想是夫妻反目,也不放在心上。反謝夫人道:「是你賢慧,使我老年得子,如今燈草和尚任你怎麼,我也不管你了。」
從此和尚也不甚避人了。
楊官兒同暖玉睡,他便陪夫人。楊官兒同夫人睡,他便陪長姑,長姑心中卻只多了他的娘,常常對夫人道:「不如你明把我嫁了燈草和尚罷。」
母女兩個倒說起這和尚有通夜本事,弄得他心滿意足,母女含酸不提。
卻說光陰似箭,暖玉十月滿足,生下一個兒子,分外秀美。楊官兒愛如掌珍,至滿月,諸親友設延廷,唱戲文,熱鬧非常。夫人少不管理內外,任和尚與長姑朝夕交歡,弄得長姑成了勞怯症,面上越顯紅,白身子不見甚瘦,只是時常咳嗽,早起常吐涎沫,小肚子里覺得一會兒少不了麈柄了。
忽一日,對夫人道:「娘,我是你的女兒,難道不肯讓讓兒麼?」
夫人道:「恐怕弄坏了你身子,那時有藥難救。」
長姑道:「便弄死了,我也甘心。」
夫人聽了,不好意思,只得任他日夜尋歡,越弄越要弄,准准弄了兩個月。
那一夜是中秋,楊官兒擺酒賀節,說起女婿出去已有兩年光景,杳無消息。
夫人道:「他與女兒幾句氣鬧,次日出去,就寫休書來,他是永不來的了。」
楊官兒大驚道:「如何一直不與我說,誤了女兒終身。」
不由的淚下道:「怪不得女兒氣成勞病光景。兒啊!你也不必悲傷,怕沒有好女婿配你麼?」
長姑推推娘道:「你說與爺爺聽罷。」
竟是走進去了。
夫人才把女兒要嫁燈草和尚的話,說了一遍。只見小丫頭報道:“老爺,夫人,夫人不好了!姑娘進房不多時,只聽見一聲叫快活,如今撒了一床尿死了。」
大家急急上樓,不見燈草和尚,只見長姑直挺挺的仰臥床上,下身不穿寸絲,陰門邊濃漬滑滑流了許多,竟是走陰而死。夫人見了哭倒在地。楊官兒也哭了一場,少不得買棺入殮,作法事報喪。只因李可白既寫休書,也不去報喪。那李親家是老爺,人得了此信,雖然姻親斷絕,卻來吊奠一番,掩人耳目。
光陰似箭,又早是七七四十九日,夫人對楊官兒道:「女兒斷七,該作一場大大的功德,也不枉養他一場。」
楊官兒依允,請了親友,又請清涼寺十個和尚念經施食。到了這日,和尚一齊來到,忙亂了一日,將看日落西山,夫人走到長姑房內,忽見燈草和尚端坐在床上。
夫人埋怨道:「冤家,如何好好一個女兒,被你弄殺了。」
和尚道:「他是我五百年前的結發夫妻,大限已到,我領他去了。」
夫人道:「你如何不來望望我,好個薄情的禿囚。」
和尚道:「你女兒初去,有諸親友會席會酒,今日是他七終,我來赴會。」
夫人道:「我與你相交一場,難道丟我去了。況且女兒嫁了你又系至親,你說你在那里,我也好看看女兒。」
和尚說:「冬至后,只在野里高處,便可見我們了。我們到處為家,原無定所。只是南方,我們所屬河南行走便是。」
夫人推推摟摟要敘舊情。和尚猛然說:「時辰到了。」
向外急走。
且說楊官兒正在中堂,看和尚們燃那四十九盞燈,點的明晃晃。不多時,一陣狂風吹的燈半明半滅,忽然見燈草和尚走將出來。對著菩薩拜了四拜,又對楊官兒拜四拜,起身望四十九盞燈里一跳,不見了。又一陣冷氣把四十九盞燈吹滅了,嚇得楊官兒跌倒在地已死去了。和尚們個個害怕,夫人聽見,急同暖玉走將出來,用羌湯灌腸,扶上樓梯來,昏昏沉沉已不省人事。和尚們急急忙忙完了道場,各自散了。到第二日午時三刻,楊官兒也嗚呼哀哉了。
正是:三寸氣在千般用,一旦無常萬事空。
夫人見楊官兒死了,十分哀痛,連飯也兩日不吃,第三日入了殮,諸親友散去,夜間夫人哀痛不止。暖玉勸慰夫人道:「老爺年紀不小了,算不得夭死,況這點骨血又是你親身服侍的,人眷的與親生一般大小是你作主,以后須要尋樂為是,但后日是頭七,著人請下瓊花觀道士周自如等做法事,要你照應料理的,早些睡罷。」
候夫人睡熟,方才自己回房安睡,不知后文如何?且看下回分解。
第十一回 痴道士誤入迷魂陣 小侍女偷情說法場
闌干倚偏,怕風驟雨馳,飛來不便。深深輕狂,裝罷俊俏花前,人留戀,媚在眉尖,痴來舌底,拂拂春風面,鍾情我輩,怎禁的頻相見。
《右調 念奴嬌》
話說暖玉到了頭七,這日一早起來,打扮齊整,忽然間周自如領了一班少年道士,個個清秀浪徒來赴道場,進來先請見夫人。
夫人道︰「多拜上師傅,免禮罷。」
周自如同眾道士大吹大擂作起法事,暖玉請夫人出來看看。
夫人道︰「不是我裝假勢,見了這班浪子,恐怕一時按不住,老爺面上究竟不雅。你要去看,我也不來禁你。」
暖玉得了這句話,帶了小丫環芳樹、晴香、秋月一齊走到廳前,看道士唸經。
卻說周自如年紀雖比眾道士長些,那俊俏風流可比第一。暖玉見了魂不附體,恨不得摟抱親嘴。那暖玉生得風流亦算了王,周自如自見他神搖色亂,舉止輕狂。
那些小丫環們個個輕狂說︰「我嫁了這個也願心了。」
你忙我亂,個個發騷。只有暖玉一眼看定周自如,目不轉睛。那周自如是個偷香魁手,即立起身來,拿了文疏走到屏門邊來。那些小丫環俱紛紛躲開了,惟暖玉立著不動。
周自如手執文疏道︰「這大帝文書,姑娘可拿去奶奶處押了字。」
暖玉走近一步,接住手裡,低聲道︰「我有話與你說。」
周自如低答道︰「今日是我主壇,眾人照看不好意思。待明早來謝齋,那時商量。」
暖玉笑應了。拿了文疏上樓來,叫夫人押了字。又拿出來立在亮處,周自如見了忙走來取。
暖玉又低低道:「明日悄悄的立在此,我自出來接你。」
周自如道:「曉得了。」
暖玉滿心歡喜,反上樓來與夫人閒談,不出來看法事。直至初更完滿,大家吃齋散了。
到了次日,周自如早起吃了些春藥,準備大戰,打扮得齊齊整整,走到楊宅內門上,沒一個人兒,他放著腳步走入中堂,立著不動。
只見昨日那女子已在後廳站著。見了周自如又回頭看看,便開言道:「老師你來。」
周自如忙跨二三步到了廳後,暖玉領到一間小房內安頓下道:「你悄悄坐著,我去去就來。」
周自如道:「且住,我看姑娘不是個下人。」
暖玉道:「替老爺養兒子的奶奶。」
周自如道:「失敬了。」
暖玉道:「好說。」去了一會,就來領周自如到長姑先做臥房的後樓上,取了十個蒸酥,五六個梨放在桌上。周自如摟住親了個嘴,暖玉把舌尖吐在他口裡,周自如伸手摸他褲中,抹了一手騷水,便道:「我們先弄弄罷。」
暖玉道:「只恐怕不弄,若弄起來不得休歇,被人知覺不雅,且到夜裡弄罷。」
周自如道:「不妨我略嚐嚐,便放你去。」不由分說推倒床上,扯下褲子,把兩腿拔開,聳起玉饅頭相似的好東西。
周自如把自已如鐵棒粗的塵柄射將進去。暖玉快活非常,淫水如注,道:「心肝住了罷,我去去再來。」
周自如只得放他起來,慌慌張張穿好衣服,走到夫人面前,打一個照面,回到自己廂房,看了看孩子,把絹帕揩乾淨了騷水,等到夜間,只要後樓赴會。
只想一想道:「倘孩子笑起來怎處?」不若叫他到自己房內,背後可以躲得的。算計定了,將黠燈之時,人人忙夜伋。
他悄悄走到後樓,領了周自如到自己的臥房來躲過,叫小丫環拿了飯來,閉上了門,同周自如吃了兩碗。
暖玉道:「酒果也沒有,請你不要見笑。」
周自如道:「那裹話來。」兩個吃完了飯,暖玉叫周自如依然躲了,閉了房門往夫人房中候他睡了,方才回來把孩子餵飽,同周自如各去下衣,就燈下弄起來。
周自如吃了春藥,此時淫興勃發,暖玉又是慾火如焚,兩個乒乒乓乓弄得暖玉無般不作,初時不覺,弄到三更時,夫人清清醒著,忽聽得交媾之聲,暗道:「奇怪!又聽得叫心肝不住,那孩子又大哭不止。」
夫人滿心疑惑,披了衣服走下床來,心中想道:「此時我得燈草和尚再弄方好。」只聽得哼哼聲音,孩子越發哭個不住。夫人走到廂樓房門邊,只見裡面燈光未滅。從門縫裡一張,見一個後生赤條條的,提著暖玉兩隻腿,在那裡浪抽狂射。
暖玉只管騷聲哼哼的叫:「心肝道士,親親法師,射殺我了。」
夫人暗道:「這小淫婦如何藏個道士。」又轉到左門邊一看,見那道士十分標緻,用力大弄,塵柄又粗又大,夫人心中難煞,下面淫水流了許多,心中忖道:「不好了,且去忍著罷。」
走到自己房來,又想一想道,又嘆一口氣道:「怎的?暖玉勾引一個標緻道士可恨,獨自受用,使我慾火難煞,怎能消忍從新。」又走到門外細聽。
正是:婦人若受深歡娛, 時時刻刻總不歇
且說廂棲門只因暖玉心忙,不曾上閂,夫人一推就推進去。周自如與暖玉見夫人進來。驚得慌慌張張,幸喜上衣未脫,都跪下道:「求奶奶饒恕我們。」
周自如看見夫人不曾穿下衣,假作哀求,把手在腿灣裡一摸,弄了濕淋淋的一手騷水。
夫人假怒道:「我叫地方拿你們送官。」周自如曉得他情動了,就立起來走近夫人,把挺硬的塵柄對準夫人小肚子下一頂,已頂進小半根。
夫人假作不知,暖玉也立起來,趁勢把夫人推倒床沿上。夫人不由的仰臥了,周自如把那長大塵柄左衝右突,摺旋直頂,竭力抽送,弄得夫人心花大開,心肝也叫不出來。只是心頭突突亂跳,周自如拔了半根出來,夫人才叫一聲:「心肝,快活煞我了。」
暖玉道:「奶奶可好麼?」
夫人道:「好,好,好,只是如今捨不得他去怎好?」
暖玉叫周自如且到奶奶房內去睡,夫人也不推辭。同周自如到自己房內,關上了門,到床上,只弄起來,弄得快活之時,夫人道:「心肝,我決意嫁你了。但不知你俗家在那裹?你有妻子否?」
周自如道:「沒有的,我俗家姓周,我久慣花柳經過多少女人,再沒有奶奶這件好物,只毛多些,那肥緊暖寬淺香,件件完美。我若得奶奶做夫妻,情願還俗。」
夫人道:「我有二十個元寶,收好待老爺終七,只說在你觀內作晝夜道場,先給你幾個元寶、收拾住房之費。」周自如應了。
從此在夫人房內躲了三日三夜,先弄夫人,後弄暖玉,只管日夜關門作這勾當。第四日從後門去了,隔三四日又來住幾日,到了十一月念三,是楊官兒終七之期。夫人預先付與瓊花觀德,事銀十兩,襯銀六兩,準備十三眾道士,在大殿上誦經。請將點燈施食。
這日夫人叫暖玉道:「恐家裹沒去,你不要去罷。」
暖玉道:「恐怕人多,左右作不得什麼,我也不願去,就是奶奶也早些還家。」夫人點頭應了。帶了晴香、喜兒、秋月三個丫頭,一乘轎,三乘小轎,後邊跟兩個小廝,一個拜壇,一個紅官,箱箱內只帶三個元寶。多了恐人疑心,一直來到瓊花觀。
且說周自如這一日不主壇,特請了一個京口道士主持。兩邊道士共十五個在大殿上作道場。周自如迎接齋主,見夫人滿身穿白,淡淡樣裝,更加風流,分明似妙堂赴會,那裡是追荐亡靈。輕移蓮步,走上殿來,拈香拜佛。大家拜見了夫人,竟往後邊吃茶。小道士們個個心猿意馬,手忙腳亂不提。
夫人到了周自如房內,只推更衣,解開官箱,取出三個元寶,放在周自如枕下。那秋月請了周自如進來,道:「夫人要去了。」
自如再三留住道:「奶奶去了,沒人主齋。」
夫人低低道:「作不得什麼勾當,不如去罷。」
周自如道:「你去了,我丟不下你。且待朱道士登壇說法,看過了再去,也只點燈時候什麼要緊。」
夫人應了道︰「尋個僻靜所在才好。」
周自如道︰「有的。」